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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业在埃及:中东「影子天下」的喜与悲-香港期
01、直播间里的“虚拟战争”
尼罗河畔夜幕刚刚降临,一场国家之间的PK就发生在MICO直播间。
MICO是一款盛行于中东区域的直播社交平台。在设定的3小时里,MICO行使用户的攀比心理,以打赏模式发动富豪们“为国而战”——直播间会升起打赏更多的一方所在国的国旗,一旦打赏稍有落伍,国旗就会降下来。原本时长由于打赏太猛烈而延伸。最终,打赏金额高的国家获胜,并奏响这场“虚拟战争”中战胜国的国歌。
稀奇在乎体面、爱凑热闹的中东用户,可以为一场PK打赏数百万人民币,头部主播也可以从中获得高昂赏金。
在MICO直播间,一掷千金的“中东土豪”正为主播们缔造新的财富神话。而筑梦者则是一家中国公司——米可天下(MICO产物的拥有者)。
听说,早年中东支付系统还不完善的时刻,一位沙特金主为了帮一位摩洛哥女主播袭击主播榜榜首,午夜拉着一袋子现金、开车几十公里去买充值卡,只为了给她打赏。厥后两小我私人喜结连理。
这些年去中东淘金的社交公司阵容赫赫,好比Facebook、Snapchat、YouTube等西欧企业,雅乐科技、欢群团体、猎豹等中国企业,米可天下可能是最特其余那一个。
若是把出海掘金看成一场游戏,米可天下买通关的是最辛勤的一块疆土——中东北非(MENA区域)。而与众多会*选择阿联酋、沙特等富足国家的出海企业差异,米可天下把中东大本营设在了埃及——这小我私人口超1亿、人均GDP却仅有4300美金的国家。
金字塔与狮身人面像
人们或许很难将这个古老神秘的欠蓬勃国家与互联网、创投语境联系在一起。犹如其脚下扎根的土地,除了经常在书籍看到的尼罗河、金字塔、狮身人面像等,你很难窥探到它的全貌。这家2014年确立、最早一批出海(起步在东南亚),现在在全球拥有十几个运营中央、千职员工的社交娱乐公司亦是云云。
但神奇的是,米可天下在这片土地赚到了钱。自2018年起,米可天下规模化盈利六年,年收入数十亿元。「暗涌Waves」*领会到,米可天下在中东市场2023年的收入超10亿元。埃及单一市场的详细收入情形虽未披露,但据悉“早已实现了正向盈利”。
在埃及通过正规运营盈利的中国互联网企业屈指可数。一位横跨中国和中东两个市场的投资人告诉「暗涌Waves」,他之前看到某直播公司在印度推出的一个app盈利了,立即让印度同事深入尽调,厥后发现“不擦边基本没人付费”。言外之意,想赚到第三天下国家的钱,若干得用点手段。
他还隐晦地提及,已往三年确实海内有更多厂商来中东寻找时机,但远没有到达海内那种浓度,许多公司没有耐久主义的设计,一拥而上一哄而散,很快就退出了。
到底,中国企业在埃及的真实创业情形到底是怎样的?为了还原米可天下以及远在埃及创业人群的真实面目,「暗涌Waves」从迪拜、沙特利雅得一起向西至埃及开罗,访谈了多位在这里事情生涯的人。其中既有中企认真人、也有开奶茶店、中餐馆的小生意者。相比阿联酋的富有、沙特的繁荣,埃及更像是这片热土的一道影子——昏暗,却有真实而怪异的另一面。
02、放下中国履历
2017年终的一天,米可天下CEO Sean急急遽冲进一间集会室。逼仄的房间里,其余几位高管正眉头紧锁地挤在一个破烂的沙发上。十分钟前,Sean收到一条新闻:一笔守候了泰半年的融资无法准期到账。这笔救命钱关乎着,公司另有没有“以后”了。
彼时正是互联网大潮翻涌、创投*高涨的节点。模拟中国互联网模式的惯性,米可天下烧钱凶猛,“最夸张的时刻,一天能烧掉一辆奥迪。”那天的集会连续到破晓两点多,人人凑在一起拼命算账,*的话题就是怎么“打正现金流”。为此,甚至一瓶矿泉水的价钱也被盘算在内。
无奈之下,一系列开源节省的动作迅速举行。半年后,2018年5月,米可天下的月谋划利润首次转正。在一个不足百平的开间里,Sean与剩下的70多名员工忧伤办了场庆功宴。
那场危急给团队的启发,是要回归商业本质,自我造血。
中国移动互联网浪潮下,新兴公司的生长模式是融资、烧钱买量、做大DAU、赢者通吃。焦点是资源累积的故事。然而,这个被中国互联网人视为*准确的逻辑在这里并不奏效,现实给了米可天下一记重锤。Sean及团队意识到,埃及(包罗整其中东)不是一个可以快速复制中国履历的地方。
埃及经济自2011年连续恶化。现任总统塞西2014年上台,着力稳固海内平安,推出“埃及2030愿景” ,其政局和经济在2016年后最先回升,互联网兴起只有短短几年的时间。
从社交娱乐、电商、网约车,更多互联网公司借着这个窗口期远道而来,尤其是多种商业形态的“卷王”——中国企业。但在更早前,汽车制造业、手机厂商已扎下根来。
好比2003年以来,20多家中国自主品牌汽车先后进入,从整车出口转向在埃及组装。华为2004年来此提供通讯运营服务,2015年在埃及制作*智能手机生产厂。小米、OPPO、传音、realme等中国手机品牌相继到来。
网约车平台也在埃及打得火热。Uber 2014年进入埃及,2019年收购了其在中东*的竞争对手——在迪拜确立的网约车公司Careem,进一步拓展在中东的疆土。2021年9月,滴滴开通埃及服务,先入驻第二大都会亚历山大,随后进入*大都会开罗,滴滴曾经还投资了Careem。
除此之外,埃及的电商公司玩家众多。好比2012年在尼日利亚开办的Jumia最早进入埃及。2017年,亚马逊5.8亿美元收购总部位于迪拜的电子商务平台Souq,四年后正式进军埃及。2019年,起身于阿联酋的中东电商Noon也在埃及上线。中国企业中,速卖通与Shein也进入埃及。不外现在这几家电商平台尚未分出输赢,没有一骑绝尘的巨头。
一位中企认真人告诉我们,埃及处于亚、非、欧的十字地带,有自由商业优势,中东海湾国家、西欧、中国,以及本土的许多企业都市先进驻埃及,再辐射整个非洲;又由于1亿多的人口盈利和年轻化的结构(埃及有60%的人口在30岁以下,其中40%集中在10-29岁)给予电商生长以土壤。
只管各个赛道都有时机与竞争,但横向来看,*盈利的可能只有社交娱乐。
米可天下中东认真人老黄告诉「暗涌Waves」,电商、物流和制造业都属于重资产投入的行业,行业在一个市场的天花板,受当地配套基础设施和行业成熟度影响颇多。
以物盛行业为例,在海内习以为常的“最后一公里配送”,就由于埃及许多住宅门牌号缺失、编码杂乱导致无法运转,派送效率大受影响。而社交娱乐行业是典型的轻资产运营,种种投入的接纳周期更短。
与中东海湾国家相似,线下娱乐匮乏的埃及人民,在追求刺激以及“话痨”的路上更愿意一掷千金。有的游戏(非米可)甚至存在个体服务器中一个大R(指在游戏里花了许多钱的玩家)付费占所有付费的90%以上,直播平台的土豪就更多了,竭尽全力地砸榜单。
米可天下流动现场
“他们不在乎钱,但在乎情绪。”
开罗马迪区一家中餐馆的老板告诉我们,他餐厅里的员工,可以跟自己的同伙打上一整天电话,即便没什么要紧事,也要边打电话边干活。另一位奶茶店的老板为此困扰良久,但只能“逐步学着接受这种文化差异”。
出海中东的社交产物简直“如鱼得水”。凭证datareportal数据,全球社交媒体使用率TOP10国家中,中东北非区域占了五个,其中北非区域平均每人拥有近10个社交帐户。出海企业们通常会以GCC(以沙特、阿联酋为代表的海湾国家)为目的用户市场,把公关团队设置在阿联酋,运营团队放置在埃及,由于埃及的劳动力质量高且廉价。
“埃及人口跨越了一亿人,基数很大,属于‘小型土豪’较多,他们单笔的打赏金额可能比不上GCC大户,但胜在有数目优势。”老黄说。
03、一些苦功夫
埃及虽地处非洲大陆东北部,却是一个*的阿拉伯国家,与中非、南非的人种及文化差异很大。开罗天天早晨会响起老人吟诵《古兰经》的声音,每间办公室旁都要设立一间专门的祈祷室,白领们会天天雷打不动地举行数次祈祷。
当古老文明与全新的商业天下碰撞,任何外来者都必须领会它、接受它、顺应它。这是赚钱的条件。
在直播平台上,海内用户在社交平台上最喜欢刷的礼物是“火箭”,但详细到中东的场景下,礼物就得改为“豪车”、“狮子”等当地用户更喜欢的形象,以及“鹰嘴豆泥”、“哈利法塔”等一样平常生涯中更为熟知的事物。
在「公园城市」的赛道上,成都有多卷
老黄告诉「暗涌Waves」,差其余人群处于差其余时间空间切片上,差异化很大,“难以用大一统的产物来解决”。
好比,刚刚开放的沙特用户稀奇在乎隐私平安,在MICO直播间许多女性戴着面纱只露眼睛,有人甚至黑屏不露脸;而埃及作为文明古国,曾在文化产出上异常强势,埃及人的性格异常外向,也乐于在直播间展示才艺。
埃及的用户喜欢免费、有折扣的产物和流动;沙特、阿联酋的用户喜欢 show off(可翻译为“炫耀”);VIP 用户的诉求会更多,喜欢用付钱换取职位。米可的运营经常要处置这样一类用户需求,“给你们平台打XXX美元,能不能只让我一小我私人做XXX事情,不许让别人和我有同样的待遇?”
之前有个撒播于全球化领域的段子:某公司做了个面向中东的游戏,真正活跃的用户仅有个位数,却能孝顺出百万美元的月流水。这次走访中东获得了证实。
另有更多的细节,沙特人的手指头普遍比中国人宽,产物中的按键若是设置得太近,他们很容易误碰、点错,以是米可天下的中东版产物按键间的间距,还会比中国同类产物稍微宽一点点。
要杀青这种*的内陆化是靠“下苦功夫”换来的。
米可天下早期办公条件很差,GM(国家司理) 只能在一个破沙发上办公,所有人吃住事情都在一栋楼里。履历七次迁居,最后才腾挪到尼罗河畔的马迪科技园——这个由埃及军方统领、专为承接通讯和科技企业开发的、相对体面的园区。
米可天下多次扛过生死时刻。2021年底,一家中国公司因某种缘故原由被埃及政府封禁,引发偕行整体恐慌纷纷撤出埃及,米可天下不仅没走,还开了媒体碰头相同会,而且通过和政府坦诚相同,拿到了埃及*张政府牌照。
另有一次,中东大区认真人连着发了几回烧,治理层很忧郁,已经准备包机把他接回来,认真人差异意,“若是自己这时丢下队伍走了,团队人心就散了”。厥后大部门中方员工都自愿留在埃及,和内陆团队一起挺过了最难的日子。
按理说,中国创业者们对于处置庞大社会的多样性具有自然的优势,为什么米可天下的乐成只是一个孤例?
一方面,这与当下埃及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军队手中有关。埃及军队做生意始于纳赛尔、萨达特时期,后期逐渐发展为埃及*最主要的商业实体。除军队外,埃及的众多产业由大型商业家族掌握,好比首富萨维里斯、汽车经销商曼苏尔团体。
纳赛尔时代制订了许多惠及底层人民的福利政策,这些政策延续至今,最显著的体现就是埃及大饼 Eish。政府提供津贴,大饼价钱低至 0.05 埃镑。几十年间,埃及社会猛烈动荡,大饼价钱却事业般稳固,因此大饼也成为埃及民生风向标。
塞西上台后,推出“埃及 2030 愿景” ,接连开展了金融改造、财政改造、大基建和产业投资,一定水平上停止了经济崩盘的事态,但现在尚未解决焦点基本问题。
微观来看,另一个更为要害的缘故原由是诚信问题。
一位中东本土投资人告诉「暗涌Waves」,此前一家处于C轮的埃及本土明星公司融完资后卷款跑路了,“给那时关注埃及的投资人带来很大袭击”。随着近几年埃及的创投环境也在急转直下,更多的投资人和悬而未决的企业愈发对埃及提不起兴趣,“光有人口很难变现。”
埃及共和国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,90%以上是沙漠。这里城区各处垃圾堆、数不清的野狗狂吠、随处可见乞讨与落难者、公路两旁有无数黑漆漆没有封顶的烂尾楼(跨越60%的开罗人口栖身在这里),走在路上还会被满脸笑意的孩子缠上,他们一边用手指比划数钱的动作一边说出“one dollar”。
开罗市区四处都是未封顶的屋子
一位在开罗开西北菜馆的同伙专门提醒「暗涌Waves」,若是早上想沿着尼罗河跑步,过马路时*请交警协助,由于这里没有人行道、没有红绿灯,车与行人互不避让,带有剐蹭痕迹的车辆有时甚至需要与牛、马和骆驼偕行。由于穆斯林始终信托,纵然有一天发生意外,他们也会重新再造为人。
04、“碎片化”的全球化
无论你是否曾经踏足过这片土地,或许都市因耸立在漫漫黄沙中数千年不倒的金字塔、狮身人面像而心驰向往。
事实上,在几十年前*代向导人纳赛尔治下,埃及曾在各方面全方位*于中东其他海湾国家,是阿拉伯国家的*。
出生于1918年的纳赛尔幼年时追随父亲见遍了埃及的惨状,恨透了英国和国王政权,加入军校后耐劳念书,誓要改变埃及腐朽不堪的社会。1952年推翻法鲁克王朝,确立埃及共和国。纳赛尔执政后,通过外交手段竣事了英国对埃及七十多年的占领。他对埃及经济*的孝顺是收回了苏伊士运河主权。
政权稳固后,纳赛尔举行两次大规模的土地改造,集中气力生长工业,1952-1966年在埃及兴建830个重点工业项目。纳赛尔掌权十年后,埃及成为了阿拉伯天下中压倒一切的工业国家。直到1967年,埃及在阿拉伯天下的向导职位不复存在。
由于历史的缘故原由,埃及人对照信仰强权,现代埃及履历的四位向导人都偏强权政治,而从公司治理层面,许多埃及内陆司理人也信仰铁腕治理。
这与来此掘金的中国企业——充满人情味截然差异。
得益于公立学校教育(从小学到大学)免费制度,埃及境内有大量大学生,但就业情形和质量一样平常,好比「暗涌Waves」一行人遇到的开罗大学中文系结业生去做导游。埃及人的人为普遍较低,大学结业的白领中薪阶级月薪基本不跨越10000埃镑(约莫1500人民币),下层公务员6000-7000埃镑,而餐馆服务员只有3000左右埃镑。
中国企业来到埃及,不仅提供了更为优质的就业时机,更是将薪资拉高。一位奶茶店老板告诉我们,“现在店里7个员工都是内陆人,雇一其中国人的人为够付7个埃及人的”,但她照样在基准线上多付了一些给内陆人。
老黄分享了一个故事:米可天下有个埃及员工叫Josh,刚来的时刻做客服,天天通过电话和谈天软件跟用户相同。除了通例的手艺培训,有人专门带着他处置种种详细问题,跟他讲为什么这么做,包罗公司想若何生长、制订了什么战略等等。这些是他之前从没接触过的,他最先明白什么是“用户服务意识”,什么是“效果导向”,另有种种事情方式和逻辑。
厥后他最先逐步接触客服以外的事情,到现在已经是一个流动运营组的team leader,“做得一手漂亮的表格,异常善于项目治理,许多中方员工都比不上”。
“米可天下不提倡996,反内卷。”令老黄自豪的是,米可大部门前方团队都有内陆员工担任焦点治理事情。他们培育了一批既深刻领会内陆用户、内陆文化,又拥有用功、高效、协作等“中国特质”的内陆人才,“这是我们内陆化能力的坚实基本盘”。
米可内部有个双月整体大会,所有员工在场,所有员工都可以随便“喷”公司,哪怕是一丁点让员工感受不适的小细节都可以知无不言。米可天下激励中国员工和埃及同事确立优越的小我私人关系,好比埃及同事办婚礼,中国同事都市去现场协助。
这片土地需要外来者找到自己的生计之道,而要形成一家具有商业智慧的企业,耐久战略比短期利润来得更为主要。而对于曾经崇尚无界限、巨无霸的中国企业来说,这或许正是这片土地所带来的另一种商业智慧。
不与十亿日活、每年几百亿美金营收的TikTok等巨头比肌肉,米可天下卡位的是一些中型赛道和市场,其界说为“灌木丛”战略——本质上就是一个产物矩阵,找到差异地域差异用户的痛点,有的放矢。
在2018年MICO稳固盈利后,米可抓紧研发新产物,现在形成了包罗直播社交平台MICO、语音社交平台YoHo、游戏社交平台TopTop、陪同社交平台SUGO 等在内的矩阵。
“我们不做那棵摇摇欲坠的参天大树,我们可能要矮一点,但又比地上长的小草要高许多,在中央层占有一个位置。”老黄告诉「暗涌Waves」,“木秀于林风必摧”。
灌木丛打法的焦点要素,是整个公司的能力可以快速复制——漫衍式、单元化的组织结构,通过中台相互赋能和协同。也因此米可天下的组织设计怪异:层级异常扁平,整个公司险些没有CXO,都是某某区域认真人,也没有稀奇明确的职级划分。
总部也不怎么“治理”前方,各个前方市场的制度、战略、打法,看上去五花八门。厥后Sean总结了一下,“我们对前方的治理,可以说只聚焦一件事——统一头脑。我们需要确保与各个前方认真人,在底层逻辑和顶层设计上杀青一致。”
米可天下做内容社交,与生态同伴的互助政策是很焦点的战略,但这在各个市场都异常差异。好比印度人异常注重细节、在意投入产出比。若是你给他一个笼统的规则,他会问你,为什么?你要把详细的细则、门路漫衍、盘算逻辑都讲清晰,他们享受“算”这个历程,异常有成就感。但中东人民喜欢简朴粗暴,不喜欢花精神在研究规则上,需要直接告诉对方投入产出的情形。
Sean曾在一次访谈中提及,全球市场会从“大一统”的全球化,转向“碎片化”的全球化。他将未来的出海形容为伟大的地震带,“在地震带上,就不要想着建一栋摩天大楼,应该建一堆小高层、小平房,一个震塌了以后,你另有许多个。”
尼罗河岸的夜晚